苏德造|痛惜!瑞安一名人辞世

近日 , 惊闻苏德造先生与世长辞 , 令我哀伤不已 。 我与他就年龄而言属于两代人 , 但我们出生在同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湖岭镇鹿木下林坳村 , 虽无时常见面 , 然彼此了解 , 我将这位曾任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研究员、研究室主任、研究生导师兼所学术委员会委员的老科学家 , 视作工作学习的楷模、人生追求的偶像 。 故噩耗传来 , 惊讶之余 , 更多的是惋惜、怀念!于是 , 我最后一次对苏德造先生的采访情景 , 便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
那是2012年10月26日上午 , 初秋的北京 , 略带寒意 。 但我一踏进位于北京西城区三里河路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苏德造先生的宿舍 , 顿觉融融暖意扑面而来 。 我自我介绍后 , 85岁高龄的苏德造先生和夫人忙着让坐、沏茶、递水果 , 还对我赞不绝口:“我们知道的 , 你从小读书就很用功 , 挺上进的 。 ”双方一下子就没了距离 , 不知不觉拉起了家常 , 自然而然谈起了工作、生活 , 过去、现在……
1927年8月4日 , 苏德造出生于贫苦农民家庭 。 因家境贫寒 , 他直到十一岁才有机会上小学 。 从小学到高中 , 因家庭生活窘迫 , 曾几度停学 , 都因其努力、勤奋的好学精神感动了家人、亲戚和乡里乡亲 , 最终帮助其完成了学业 。 1951年 , 苏德造瑞安中学毕业后考入浙江大学生物系 。 1952年因高校院系调整 , 转入上海复旦大学生物系学习 。 1955年大学毕业后 , 即被分配到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从事古鱼类研究工作 , 直至退休 。
苏德造|痛惜!瑞安一名人辞世
文章插图
作者与苏德造先生(左)合影
【苏德造|痛惜!瑞安一名人辞世】苏德造先生从事的古鱼类研究工作 , 主要是研究中生代鱼类化石 , 也就是研究从古生代后期的鱼类如何进化到中生代鱼类 , 再进化到新生代鱼类 。 据了解 , 科学家通过对不同时期、不同地区、不同地层所挖掘出来的古鱼类化石的研究 , 可以“穿越时空” , 确定化石地层的年代 , 为勘探矿产资源等人类现实需要提供准确的线索和科学的依据 。
研究古鱼类化石 , 首先要发现、采集化石 , 这就要求科学家赴野外实地调查、考察 。 野外考察是十分艰苦的 , 有时甚至是很危险的 。 苏德造先生回忆 , 各种各样的恶劣天气 , 他都经历过 , 在外考察几个星期、几个月不回家是家常便饭 , 长年累月无法回家也不奇怪 。 科学家不仅要有渊博的科学知识、严谨的治学态度 , 更需要无怨无悔为科学献身的精神 , 苏老先生如是说 。
苏德造的一生都在探索神秘的古鱼类 。 在对古鱼类化石的研究生涯中 , 足迹遍布我国华东、华北、西南、西北等近二十来个省、市及地区 , 特别是对新疆北部、陕甘宁盆地、川滇黔三省的中生代鱼化石、华北中生代后期的狼鳍鱼动物群及中国三叠纪鱼化石等方面有较多和较深的研究 , 著作颇丰 。 苏德造为我国及世界的古鱼类研究作出了重大贡献 , 被国家评为有突出贡献的专家 , 1993年起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 。 《中国专家大辞典》《中华名人大典》《中华人物辞海》《世界人物辞海》等十多部典籍均有记载 。
退休后 , 苏德造先生同老伴仍住在上世纪60年代建造的50平方米左右的研究所宿舍 。 宿舍面积虽小 , 但收拾得井井有条 。 他还领我参观了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 。 研究所离宿舍很近 , 不过一百米的距离 。 他告诉我 , 住这里是有所“企图”的 。 因为岁月不饶人 , 八十多岁的老人 , 行动已经有所迟缓 , 宿舍离研究所近 , 去所里看资料、借图书都相当方便 , 对科学研究工作十分有利 。 前段时间领导照顾他 , 让他调换中关村一个100多平方米的住房 , 对他人来讲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 他却嫌离研究所太远 , 不方便看书、写作、研究 , 婉言谢绝了 。 他说:“科学研究是不能用个人的经济效益来衡量的 , 如果这辈子我不搞科学 , 发大财我不敢说 , 但肯定不会到现在还住在这么简陋狭小的旧屋里 。 ”苏老先生凭着自己丰富的阅历、渊博的知识 , 退休后还在《古脊椎动物学报》《德国古生物学杂志》《波兰古生物学杂志》等国内外学术报刊、杂志上发表了二十多篇科研文章 。
临别时 , 苏老先生特地询问了家乡的一些情况 。 我告诉他 , 现在家乡跟过去已不可同日而语了 , 基础设施、村容村貌都发生了巨大变化 , 村民生活蒸蒸日上 。 苏老先生说 , 最近一次回故乡是2006年5月份 , 老伴还经常叨念故乡 , 回家心情很迫切 , 自己又何尝不想回故乡呢?但现在还舍不得放下工作 , 想趁目前身子骨还硬朗 , 利用北京这么好的工作环境 , 为国家多干几年科研工作 。 拳拳报国心 , 殷殷故乡情 , 发自肺腑 , 沁人心脾 , 令人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