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勇敢的第一步,是敢于肯定自己的欲望

作为朱德庸漫画《涩女郎》的读者,对李江明执导,殷桃、宋轶主演的《爱的理想生活》自然多一份关注。我最关注的地方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漫画,在二十多年后被改编成电视剧,是否能找到时代立足点。
看了八集之后,终于确定,这部剧找到了一个跨越时代观念的立足点,那就:肯定了女性的欲望,并由此出发,描绘了当下女性的困境,也描绘了她们的奋斗、互助、独立,和全新的人生进展。
以现今的眼光来看,上世纪九十年代《涩女郎》系列漫画的爆红有着非常特别的时代背景:冷战格局终结,台湾沐浴在全球化经济的荣光中,社会飞速发展,女性劲头十足地大步迈入公共领域,自然而然地生发出全新的爱情观和婚恋意识。
这是女性开始自如地书写自己欲望的时代。《涩女郎》中对此进行了浓墨重彩的书写。
女孩勇敢的第一步,是敢于肯定自己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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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画中,四个角色共同特点,是她们都处在“新”与“旧”的夹缝之间,以各种方式寻觅、肯定自己的欲望,并试图将她们变成现实。以此为出发点,漫化能够串联起彼时都市女性对感情的迷茫困惑以及对未来的憧憬希冀,并在读者群体中大受好评,实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原作以简单的四格漫画形式和颇为辛辣幽默的,穿针引线般描摹出一幅女性群像。
女孩勇敢的第一步,是敢于肯定自己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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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境况也发生在当时的香港,就像黄伟文在2000年写给莫文蔚的《妇女新知》,早就如同先知般敏锐地捕捉到了新时代的女性在面对爱情和消费主义等问题时沉溺又无可奈何的情绪:
“我系一个发育健全嘅女人,需要各种营养嘅平衡;男人,新衫,现金(加)约会,零食,珠宝,护肤品;运动,工作,交友(再)旅行,购物,娱乐,见男人;Sorry,Sorry,我系咪数咗两次‘男人’?”
这首歌写给家庭背景十分国际化,能流利使用五种语言的莫文蔚,确实称得上是量身打造。
从《涩女郎》到《爱的理想生活》,分明一部女性演进史
《爱的理想生活》电视剧启动之后,朱德庸曾经有过这样的感慨:
“我不知道这次重拍《涩女郎》,是不是会符合我对万人迷、结婚狂、男人婆、天真妹这4个漫画原作人物的想像,因为是不同的载体、不同的故事。但我真的知道,每个城市里都有涩女郎!她们会在每个不同城市不同的小小角落华丽出现。不管是什么时代。”
但《涩女郎》毕竟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产物,二十多年后,中国社会已经经过几轮急速发展,从物质条件,到社会观念,都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尤其是在网络全面渗透到国人生活中之后,人们从身到心,都有了全新的改变。
所以编剧金璐说:
不翻拍,是这个项目诞生的大前提。看过朱德庸先生原著的你肯定知道,漫画本身没有持续的故事情节,曾经的《粉红女郎》也是再创作的产物。而那些故事,与我们当下的生活是否还贴切?四个主角身上的人物标签,现在是否还能代表大多数女性发声?于是,创造既尊重原著又与时俱进的人设,是我们在创作之初要面对的第一大关。我们希望,剧里的每一个角色既能给观众离地一尺的新意,又能走进观众的心里。
《爱的理想生活》建立在《涩女郎》给出的人物和故事基础上,却又做了大量改编。毕竟,四格漫画的故事容量,不足以支撑长篇电视剧,九十年代的观念,也不适合现今的观看需求。
女孩勇敢的第一步,是敢于肯定自己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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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女强人”“工作狂”这种设定,在中国社会城市化的初期,是非常富有争议性的,一个女人,一旦被冠以“女强人”三个字,是一种偏负面的评价,足以让人侧目而视,而在中国城市化的尾声,在两性关系和家庭观念几轮更新之后,“女强人”已经不值得特意提出,并且当做一个形象特质去使用了。
再比如“结婚狂”,在那个新旧交替的时代,是非常有话题性的,一个女人对婚姻的渴慕,既能获得理解,又可以进行夸张,足以制造许多噱头与笑点,但在2021年,一个把婚姻当做寄托的女性,却多少有点落伍。
于是,《爱的理想生活》只提炼了《涩女郎》的人物设定、人物性格,和基本的人物关系,但对人物环境、人物观念,和故事推动力,都赋予了全新的设计。
这个新版,符合漫画的人设,并且让女性欲望的声张,与女性独立议题巧妙结合,并且互为因果。
女孩勇敢的第一步,是敢于肯定自己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