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灯看刺刀》是淮上早期的作品,我也是很早之前看的这本书,为了这篇书评,昨天又重新翻了一遍,读后感和当初有很大的不同。这是一部评价两极分化的作品,喜欢的觉得剧情好看,不喜欢的觉得狗血毁三观。当初的我就是后者。我是真的喜欢楚慈,也是真的不喜欢毁三观的剧情,血海深仇加上囚禁强制,最后居然he了,那隔壁的李承鄞傅慎行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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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昨天重翻《刺刀》,我竟然接受了当初不能接受的he,或者说是,理解了楚慈和韩越的心境。当然,这也是因为我自己的心境不一样了,看的角度不同了。虽然小说的剧情依旧狗血,但我看到了主角被剧情掩盖住的艰难心路,淮上对楚慈和韩越的心理刻画真的是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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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楚才的楚,慈悲为怀的慈。楚慈是很多《刺刀》读者心目中的白月光,他高冷,少话,隐忍,却又和煦善良。或许有人会问,一个手上沾了鲜血的人怎么会善良?但楚慈是真的善良,这和他的复仇之心并不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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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楚慈和韩越掉落悬崖之后,韩越告诉楚慈会将财产给他,韩越知道楚慈对自己的厌恶和恨。而此时,楚慈想到的却不是平时韩越对他的所作所为。他只是简单地认为看着别人需要帮助却袖手旁观,他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也许有人会说,楚慈是为了继续自己的复仇计划才会这么做。但就如韩老司令所说,即使没有韩越,楚慈他早晚有一天也会找上韩家报仇。所以,楚慈救韩越,的确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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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楚慈却从未对自己善良过,他明白自己的心,却对这颗心残忍无比。他可以为韩越放弃自己的生命,但不会为韩越放弃报仇。他沉默着背负了许多,从心弦绷断复仇心起,到服药抗压度日如年,他生无可恋求死不能。淮上对楚慈的很多心理刻画,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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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越从小就是孤独一人,没有家庭氛围和教育熏陶,顶着个厉害身份一路自食其力的长大,长成了一个完全不知“亲密关系”为何物的人。这样的韩越,猝不及防遇到了人生第一次的怦然心动,这对他的整个心灵世界而言无疑是一场血洗。淮上对韩越的刻画是进入人物深层心理的打磨,文中后期写到无数次,韩越看着楚慈,看着他那样对自己,听着他说出那样的话,心里像被一刀接一刀地捅进去,又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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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悔,但他更迷茫的其实是他所后悔之事发生前一刻他的失控,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痛苦,他在面对未知的自己时是如此弱小;他渴望,他所珍视的那个人,就仿佛定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避无可避地只能顺从内心看向那个人,却终究是触不可及。他忏悔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想要扭转自己日积月累塑造起来的完全无法和他人亲密相处的有害人格。这些充足的刻画,让人物心理的每一次起承转合都衔接得无比自然,最终浑然一体,形象饱满呼之欲出:一次次飞蛾扑火般,对抗自己,对抗命运的韩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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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灯看刺刀》的行文风格很写实,淮上最早的设定是be,后来改成he,这也是《刺刀》“狗血”所在的地方。楚慈和韩越最后或阴阳两隔,或相忘于江湖,就像淮上在文中借韩司令口叙述的那位郭先生的故事一样,那恐怕才是最真实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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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纠葛止步于某个时间点,再被一点点拉开、拉远,而他们对彼此最后的印象就如同被定格在琥珀中的虫子一样,自此凝固了:一个是身世悲惨、舍身取义的铁骨铮铮可怜人;一个是不断拷问自己、打磨自己的囚徒,最后蜕变成长为一个更健全的人。倘若《提灯看刺刀》真的很“写实”地be了,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两极分化的评价了。第二遍看《刺刀》,我觉得最后楚慈选择接受韩越,最大的原因就在于他是个恩仇必报的人,也是个善良的人,而韩越为救他违反纪律断送前途,是对他最大的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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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再找不到和他一样的人,他和这个熙熙攘攘的、热热闹闹的世界,已经彻底断了关系。这是一种多么绝望的,茫然的,黑暗而永无尽头的痛苦?”谨以此句结束今天的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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