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化的歧路与彷徨


全球化的歧路与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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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军/文
2021年3月结束的中美阿拉斯加安克雷奇会谈的唇枪舌剑 , 连同2020年年初肇始的新冠疫情的全球爆发 , 以及年末揭晓的引发全球关注的美国总统选举的结果 , 形象地体现出当今全球化的复杂趋势 。
从病毒的全球流动到全球政治的紧密互动 , 全球化似乎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距离我们这么切近 。 在印度学者、《远东经济评论》前采访人员、编辑纳扬·昌达看来 , 造成了当今“四海一家”的全球化 , 实则可以追溯到五万年前人类的始祖走出非洲开始 , 而后在商人、传教士、冒险家和武士这四种“全球化主力军”的推动之下 , 逐渐发展到当今“互联互通”的“地球村” 。 昌达在其《大流动》一书中 , 全面、系统地回顾了从五万年前开始直到当前的“全球化”的历史进程 。

《大流动》一书的英文原名是《捆绑在一起:商人、传教士、冒险家和战士如何塑造全球化》(BoundTogether:HowTrades,Preachers,AdventurersandWarriorsShapedGlobalization)探讨了全球化的历史渊源及复杂性 。 昌达在书中指出 , 全球化源自人类最基本的欲望:寻求更好更充实的生活 。 昌达富于新意地将全球化主力军归为四类:商人、传教士、冒险家和武士 。 这些全球化推动者为了追求更富足的生活 , 或是为实现个人抱负 , 离开了原住地 , 不仅将产品、思想和技术传播到域外 , 而且拉近了不同地域间的关系 , 并借此建构和深化了“全球一体化意识” 。 从字面上看 , 从1519年费迪南德·麦哲伦(FerdinandMagellan)首次环球航海起 , 这种“全球联系”才算名副其实 。 但在昌达看来 , 广义的全球化 , 就是拓展已知世界 , 将地域上各自分离的社群联结在一起 。 这一趋势自人类历史开始时 , 就与我们人类同在 。 昌达认为 , 推动这一趋势的主力军其实从未改变——尽管经常变换称号——而且直到今天仍然在发挥作用 , 而全球各地的交流越来越频繁 , 关系也越来越紧密 。 跨国公司、非政府组织、激进的社会活动家、移民和游客一直持续推动着数千年前就开始的一体化进程 。
昌达所讲述的全球化故事大约起始于5.5万年前 , 始于解剖学意义上的现代人类(modernhuman)走出非洲的旅程 。 当时 , 出于生存的需要 , 人类的祖先成为最初的冒险家 , 一代接一代迁移 , 占据了地球上的宜居地区 , 又沿着不同的路线进发 , 直到找到栖身之地安顿下来 , 而后再次走上征途 , 和其他分散的社群重建关系 。
昌达将全球化这一过程置于“长时段”历史背景之中加以考察 , 不但解答了世界如何走向全球化这一疑问 , 也有助于读者了解现阶段推动全球化进程的各股力量 。
在昌达的笔下 , 商人向往更好的生活、更有力的保障 , 所以劈波斩浪 , 远渡重洋 , 这种人性的欲望从未消失;武士为实现政治抱负而攻城略地;传教士满腔热忱 , 背井离乡以劝服别人接纳自己坚信的首善教义 , 这种热忱至今也未曾冷却;冒险家找寻新大陆 , 创造新机遇 , 而且乐此不疲 , 这种冲动也不曾平息——所有这些力量至今依然在发挥作用 , 令世界越变越小 。
今天 , 更多的新鲜血液补充进来 , 但是其组织和阵营已经改变:移民和游客替代了过去的冒险家 , 部分非政府组织支持人权、环保、反贫困等事业 , 加入了传统的传教士行列 , 但是其奋斗目标却超出了信仰的范畴 。 消费者人数激增 , 成为新型的全球化生力军 。

《大流动》一书的主体部分分为十章 。 在第1章中 , 昌达溯本求源 , 将人类种族的“首次全球化”活动追溯到5.5万年前的冰河纪(IceAge)后期 。 当时人类的祖先中 , 有少数人结伴走出非洲 , 寻找更好的食物和安全保障 。 他们沿海岸漂泊 , 穿行中亚 , 一路捕猎 , 最终在各大洲安家落户 。 他们的肤色和面部特征发生改变 , 说起不同的语言 , 形成不同的文化 。 在地中海东部沿岸、印度和中国 , 随着城市文明的兴起 , 商人、传教士、武士和冒险家们开始发展多边关系 , 推动全球化进程 。
在第2章“从骆驼商务到电子商务”中 , 昌达将贸易发展的源头定位于人类文明开始的时刻 , 并叙述至当代 , 以揭示贸易发展过程中 , 世界上越来越多的分散之地通过商务网络连为一体 。 随着贸易的增长 , 货物的增多 , 交通工具——从骆驼商队到靠季风吹送的帆船 , 从蒸汽机船到集装箱货轮以及互联网——也一直在提速 。 昌达讲述了印度的手摇纺织工为全世界供应纺织品 , 但因工业革命而彻底消亡的故事 。 取而代之的是印度呼叫中心的工人和程序员 , 他们通过光纤光缆和世界联网 , 与世界更紧密地编织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