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用公款|“熄火”的盲盒,正在以更大的野心收割年轻人( 三 )


成都潮玩零售店店主安明疫情后从北京回老家开店创业 , 一开始他采用了曾在北京开店时的套路 , 但经过两个多月的运营 , 他发现在北京的“流行美学”和成都存在差异 。 比如一些针对男性消费者的潮玩品 , 在北京大家喜欢蓝色系、黑色系、酷一些的风格 , 但是在成都会有很多男生对粉色、紫色系的产品充满兴趣 。
持续投资新消费赛道的投资人吴千千表示 , 由于中国地大物博 , 15个新一线城市每一个体量都很大 , 理想情况下 , 针对每一个城市开发定制化产品是最优选 , 但目前国内潮玩供应链发展态势、市场成熟度、渠道网络建设度不足以支撑这种打法 。 “所以现在行业内大家在用一种取巧的方式:通过第三方知名IP来拓展新兴市场 。 ”
吴千千提到的第三方知名IP以日本动漫IP海贼王、火影忍者、机器猫、樱桃小丸子 , 以及欧美IP诸如米老鼠、白雪公主、哈利波特等为代表 。 以海贼王为例 , 在武汉、兰州、西安、成都、长沙等市场 , 多品牌旗下的该系列潮玩产品销量都超过平均水平 。
一位来自重庆潮玩收藏家表示 , 和北上广深的潮玩市场相比 , 重庆市场的IP认知差异主要体现在各大品牌的原创IP上 。 “别说重庆了 , 就是在小乡村 , 小朋友也会知道米老鼠和海贼王 , 但一些在北京上海知名的原创IP , 在这里无人问津 。 ”
但该人士也描述了一个值得玩味的细节:在更为下沉的市场 , 奥特曼才是IP之王 。 甚至在四线及更下沉的小镇、乡村 , 奥特曼的人气远远高于海贼王、火影忍者 。 “所以 , 并不是说拿到知名第三方IP就万事大吉了 , 还是需要品牌方开发产品并且运营市场 。 ”
在IP差异之外 , 新兴市场对于潮玩品类的需求也和超级城市存在差异 。 来自TOP TOY的数据显示 , 在西北市场中 , 积木类产品的销量占比 , 高于该品类在超级城市中的销量占比 。 造成这一现象的核心因素是 , 在兰州等城市 , 消费者更看重潮玩产品的性价比 。
吴千千曾在2021年上半年前往西部和西南市场调研 , 她发现在当地很多城市 , 潮玩市场和玩具市场的边界并不明显 , 而常见的消费场景是六一、春节、小孩生日的“送礼型消费” 。 而这也是为何部分品牌的非盲盒类产品 , 会在这些城市被欢迎——相比于更为昂贵的乐高等品牌 , 部分本土潮玩和玩具品牌的积木类产品价格不到乐高一半 。
“在这些市场 , 消费者的价格敏感度更高 。 ”张鐾聍认为 , 这种特质实际上会影响各大品牌在新兴市场的产品布局 。 “高客单价产品会变少 , 性价比高的潮玩类商品会占比更重 。 ”
实际上 , 需求和消费能力的差异 , 在门店设计上也有体现 。 X11相关负责人对虎嗅表示 , 在开发西安门店时 , 团队会特意加入更多的复古和国风元素 。 而这种设计与产品SKU也是匹配的 , 在西安X11会针对性地推出一些设计师产品 , 以适应当地的消费喜好 。
不过 , 摆在潮玩品牌面前的挑战 , 远不止此 。 在消费者需求和购买力之外 , 一场关于供应链升级的关键战已经和门店扩展战同步打响 。
供应链跟不上了
断货了 。
2021年3月 , 某头部潮玩品牌在重庆和长沙遇到了开年以来最严重的断货危机 。 多款爆品潮玩 , 预售时间已经超过45天 。
在潮玩行 , 圈内人聊天常提及的高频词叫“即时满足”——潮玩的本质 , 在于让人所看即所得 , 当消费者对一个玩具产生兴趣时 , 让他原因消费的核心动因是“立刻拥有 , 上手把玩” 。
“国内潮玩的产能基本上聚集于广东 , 尤其是东莞等城市 。 ”马婷是南方某潮玩代工厂宣传负责人 , 她表示2021年开始国内现有潮玩产能已经不够用 。 “因为头部品牌对潮玩品质量要求很高 , 有相应产能的工厂数量有限 , 随着大家扩张到新城市 , 对产能的要求更高 , 于是代工厂变得稀缺了 。 ”
据马婷和另外几位东莞的潮玩代工从业者透露 , 7月一个月内 , 在东莞总能看到泡泡玛特和TOP TOY等品牌高管的身影 , 他们主要就是在这一带寻找产能 。
表面来看 , 产能会影响到供货 , 但实际上在潮玩市场 , 产能也会影响到和IP方的授权谈判 。 以迪士尼为例 , 迪士尼把自己多个IP授权给国内多家潮玩品牌(分别拿到不同IP或同IP不同品类授权)而在谈判过程中 , 迪士尼方非常关注代工质量——不仅是做工精细度 , 还有原料安全环保度 。
在和国际IP巨头谈判时 , 如果想拿下对方手中的核心IP(如米老鼠)那么必须在合同中以锁定产能的方式 , 匹配顶级代工厂 。 在国内产能日渐紧张的情况下 , 这意味着潮玩品牌方需要更用力地去抢先签下产能 。